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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猫丨暴雨


预警:爱德华×独眼鹰。魔鬼拉郎,大概是两个中年男人的雨后小故事(???),看不看成cp向自便

>意识流瞎写,脑补产物多,ooc必有。搞不出想要的爱猫相处感,菜晕

>呜呜呜我要吃猫猫呜呜呜,只要你搞猫猫我们就是好朋友

>五四青年节快乐?

 

·

今天晚上凯莱星的天气不太好。入夜以来,间歇而起的狂风把树枝吹得沙沙作响,不多时倾盆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兜头而下,哗地一阵一阵扑打在窗玻璃上。第八星系政府没有多余的预算去控制天气,遇到了这种情况路上行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么大规模的降雨在凯莱星并不多见。爱德华刚刚从政府大楼回来,所幸没有被浇成落水狗,关上了家里的窗户就准备开始加班。他家里比政府大楼也好不到哪里去,四壁徒立的,在风雨交加中让人有点担忧它的承受能力。

爱德华打开了一卷资料。房间不大,但是独身一人在这样的雨夜中未免显得有些冷清,如果忽略了作为背景音的雨声,只剩下发着暖黄灯光的灯丝和个人终端的点击声时时作响。

或许缺少了一点生气吧。爱德华在批公文之余走了下神。但是很安静,这样也挺……

“砰!——”

爱德华猝然起身。

骤雨仍然密集而狂暴地打在窗玻璃上,屋内仍然一片寂静。太寂静了,以至于刚才的响声也不太真切。爱德华紧盯着大门,应该不是幻觉,他确实在间歇的雷鸣中听见了……

“砰砰砰!”

门口传来极其不正常的砸门声,似乎有什么人在用尽全力猛击着门板,用力之大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砸门声突兀地破开了暴雨的白噪音,随后被雨声淹没了那微弱的回响,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一片缺乏生机的寂静,连带着犹在他耳畔的砸门声也不太像是人为的了。

“……”总长平日没有看恐怖小说的喜好,现在才多少有点体会到毛骨悚然的感觉。但他只是稳定了一下声线,问道:“谁?”

门不响了,倒是传来什么东西“咚”地一下砸在地上的声音。爱德华还在惊疑外面这人是不是还携带了什么武器装备,他的电话却不偏不倚就在此时响起了。

“……”爱德华看着对方的名字,顿了一下接通了:“独眼鹰?有什么事吗?”

通讯另一头传来了气若游丝但细听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开门啊!……”

爱德华:“???”

 

爱德华赶忙两步小跑到了门边——他家也没多大,伸手拉开了门。

下一秒浑身湿透的独眼鹰扶着门框一个踉跄就跌了进来。然而随着他摔在客厅的地板上爱德华也看清了促使对方大晚上跑来砸他家门还砸得像是来寻仇可能不止是避雨之类的缘由。

“怎么回事?!”爱德华一惊,“你是被人捅了一刀吗?”

“被人坑了。”独眼鹰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句,一手捂着腰侧的伤口,咬着牙撑起身子坐在地上,指间还在不断流淌着混杂着雨水的鲜血,“你家……不会没有医疗舱吧?”

爱德华回过神,连忙去拖出了家庭医疗舱。独眼鹰看着那个可能还是从独立战争年代的留存下来的控制面板,感觉伤口更疼了:“没事,不用太多麻醉……一点小伤不是太深,缝两针就行了。”

爱德华没理他,以出乎意料的熟练度两三下设定好了程序,这才开口:“我知道。你先躺进去吧,我去找点干净衣服给你。”

室内又恢复了寂静,只剩医疗舱的运转声规律地响着。

看来伤口确实比较小,很快医疗舱就完成工作发出了提示音。爱德华听见舱盖打开以及呼气的声音,然后是起身的动静,几声杂乱的脚步声,像是在找他,随后便确认了方向往他这边走过来。

“——你在厨房做什……?”

爱德华应了一声,手上没闲着,转头向他打了个招呼:“唔,煮点面吃,现在挺晚了,当夜宵。你也来点?”

“我不是说夜宵这事……”

他们大眼瞪小眼片刻,然后独眼鹰终于忍不住,干巴巴地开口:“你真的没有料理机器人吗,要不要我……”

“不用。要是有那个闲钱还不如下次卖机甲的时候给我们打点折扣。”

他听到对方在憋笑,随后说:“我能抽根烟吗?”

“自便。”

他不记得独眼鹰有烟瘾,不过他们已经很久都没联系过了——爱德华搅拌着锅里的面条以防它们糊在一起,一边任凭自己的思绪漫无边际地发散着——自从陆信神坛陨落、自由联盟军解散之后就没联系过了。上次见面还是因为政府决定购买一批机甲,财务打听了一下比较可靠的渠道,兜兜转转,结果搭上了独眼鹰这条线。

合同是在酒席上签的。酒席本身没什么好说,无非觥筹交错笑脸相迎,坐地起价就地还钱。爱德华记得那场酒席的最后,他盯着合同上的落款看了好一会,问对方:“所以你不用那个名字了?‘死亡霹——’”

“爱德华·亨特!!”

这话也亏他有点酒精上头才说得出来。毕竟现在他们算是生意关系,要开玩笑都得条件反射在心底顾忌一下。无论如何,这不是当初可以随便吼出“等我有钱了就拨款给你治治眼睛!”的时候了。彼时就连自由联盟军总司令部都能成为互相嘲讽玩笑的地方,反正只要没有重要事项偶尔来一两次陆信并不介意,而跟他一样在军队里从事文书工作的——现在是他的秘书长,则站在旁边挂着神秘的笑容在他那记事本上写着什么。

爱德华的眼神扫过“随便姓的”那几个字,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为什么改姓了?”

独眼鹰闪烁了一下眼神,最终回答道:“反正本来也没有姓,随便挑的。”

他肯定保守着什么事,但是信不过我。爱德华想,随即把这个想法丢到了一边。也对,我没什么能值得他信任的。第八星系的总长走马灯似的换,面上位高权重,实则什么都做不了,手中空握着一点理想罢了。

但就算是这点理想,到了后来,也没有一个人会记得它。就像当初第八星系追随陆信将军的千军万马——他们也曾属于其中,但是到了现在,没有一个人会记得那些由各种声音合唱的军歌,那些燎原的星火,那些出征前紧张而热血沸腾的动员——以前独眼鹰非常喜欢这种场合,抑或凯旋之后彻夜的庆祝。

庆功晚宴比那些顺带着还要签订机甲买卖合同的酒席要闹腾不少。他还记得陆信被敬了三杯红酒之后就晕了个七荤八素,完全不像是一个率领星际远征军屡战屡胜的长官。只有这时他才会意识到这个为他们带来自由的火种的人,事实上比他们在座的大多数还年轻不少——那么年轻就已经取得了如此成就,让人不禁会期待他以后将会如何大展宏图。

那真是个充满希望的年代。爱德华回想着。就像是潘多拉打开魔盒,释放出了99种灾难被吓得关上了盒子之后,时隔许久,终于又有人去打开了盒盖,放出了被存留于盒底的希望。

不过,不论是理想还是希望,现在早就已经被消磨得几乎一点都不剩了,比暴雨后的窗玻璃还要干净。爱德华关上火。去他的,不管是庆功宴还是应酬酒席,在这个暴雨倾盆的深夜都没有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实在。

独眼鹰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背靠着墙抽着烟,时不时在垃圾桶上方敲敲烟头。烟灰从半空中散落下来,被厨房的气流带得飘忽了一下方向,但仍旧落在了垃圾桶里,铺洒在食品包装袋上,格格不入就如同塑料蛋糕样品上撒上了真的上等巧克力碎屑。他转过身,恰好和那双异瞳投过来的眼神撞了个正着。独眼鹰漫不经心地滑开目光,说:“唔,还挺香。鸡汤熬的?”

“嗯,”爱德华说,“帮我拿一下漏勺好吗?挂在墙上的那个。”

独眼鹰叼着烟,把漏勺递给了他。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们在餐桌旁就座,餐具响动,热气蒸腾在他们之间,爱德华让面条在汤中分散开来,开口说道:“所以发生了什么事?被人暗算了?”

“雨太大了,我没看清。”独眼鹰摆摆手,挥开了一点雾气,“应该是生意上的事情,回去再让人查查……啧,要不是这雨我早就发现他了。”

这面太烫不好下口。雨夜的气温降得有点低,但还不足以迅速带走食物的热气。爱德华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独眼鹰喝了口汤,有些含糊地说:“以前看不出来啊,你手艺还不错。”

“一般。”爱德华顿了一顿,还是问道,“话说起来,你儿子怎么样了?”

“切,”独眼鹰翘了一下嘴角,“就那样,现在长大了一点,就老爱往外跑……”

“唔,你这么晚还没回去,他没事吗?”

“我给他发过信息了,还没回,可能在看书。”独眼鹰起身,“介意我打个电话吗?”

他转身走到了阳台边,拨通电话。爱德华远远瞥了一眼,是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子,坐在散落的零件堆中间,地上还铺着图纸,看上去正沉迷于设计和组装。

他听到独眼鹰说了几声“老爸在朋友家晚点回去你先睡吧”之类的话。平心而论,他一点都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到了为家庭操劳的年纪,或许是他为了公事奔波了太久,已经意识不到时光的流逝了。

或许第八星系真的有一个不断地夺走你的所有物,而不赋予一点光明的黑洞。

他们很快解决了这一顿夜宵。爱德华收拾了一下碗筷,独眼鹰也擦了擦嘴,说:“没事,我去洗吧。”

他们同时起身,但爱德华忽然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扭曲了一下,眼神越过了他盯住了某个地方,于是也顺着他的视线扭过头去,同时问道:“怎么了?……”

他们望着门口的那滩血泊陷入沉默,半晌独眼鹰开口:“嗯,我猜……你也没有家务机器人?”

 

爱德华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冲刷在瓷碗里,溅起了一点残留的面汤。外面的雨一直下着,雨滴在窗玻璃上汩汩流过,像是碗壁上成股流下的混合着油腻的水。客厅里传来湿拖布与地砖的撞击声以及清洗时被搅动的水声,他也可以想象出地砖上晕开来的一片水渍,跟他手里洗干净了的碗想必相去不远。

收好了碗之后他转身去收拾灶头。事实上他也很久没有自己动手煮过什么正经东西吃了,擦拭过摆放着调料的架子时忽然有一种不切实际的陌生感。低沉的雷鸣在大雨中扩散开,爱德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自言自语一般说:“今晚招待不周,见笑。”

“行了,”独眼鹰说,他那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仍然很有穿透力,“嘿,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瞧你这样……说句不好听的,跟身陷中年危机似的。”

他从厨房走了出来:“唔,我本来就已经到了中年的岁数了。”

“……不是,”独眼鹰倚着拖把杆,掂量了好久,最终不太忍心地开口,“爱德华,我知道第八星系政府的状况不太乐观,但是日子也没必要过成这样子……”

“是,确实没有你会生活。”爱德华总感觉他这副莫名悲惨的口气有点滑稽,忍不住笑了一下,“凯莱星地头蛇土财主,早有耳闻。”

独眼鹰懒洋洋想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顺着气口笑出了声:“哈!凯莱星地头蛇……你不怕被人诽谤身为星系行政总长私底下却跟黑恶势力同流合污?”

“第八星系还有关注总长私人关系的小报狗仔了?我怎么不知道。”

爱德华靠着墙壁,无意识地看着他。唔,可能过得也不是很好,这么仔细一看瘦了不少,头发也不到处乱炸,猛一看比当时在军队里头还精干。爱德华眨了眨眼,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跟上次在酒席上相比,虽然对方还是那一副事不关己岁月静好的做派,但莫名地沉稳多了。既主张及时行乐又显得沉稳可靠,听上去有点奇怪,而且他也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事才能让对方沉稳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确实太久没见面了。那笔买卖是官方原因,他们的私交还是完全为零。明明就在一个星球上,大气层都不用出,他却一点也不知道独眼鹰是通过什么手段走到今天的。今晚的一切实在发生得太突然,他什么准备也没有。他没带雨伞而幸运地躲过了这场暴雨,却不能拒绝那通让他开门的电话。

但随着往昔的记忆被一点点地投映在当下,他的心里也冒出了一个个的问题。他想问他是不是真的被磨灭了当初那种敢为整个星系拼搏的斗志,自甘沉沦于笙歌笑语之中;他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在保留着什么秘密,而正是这个秘密在这几年里逐渐改变了他;他想问他就算信不过他,还有没有别的能为他分担些什么的人……但是仔细一想,就连昔日战友也不行的话,恐怕人选也寥寥无几。他说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在这个雨夜缩短了不少,但谁知道呢?就像被一场暴雨轻易摧毁的沙堡一样,雨过之后仍然是平整的沙滩,除了徒然变得潮湿的沙土之外毫无不同。

第八星系那么努力地想要改变,它也作出了改变,但是到头来,它真的变了吗?

“我得走了。”独眼鹰直起身,他才意识到地面已经恢复了干净与整洁,“衣服我改天让人送回来。大半夜的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没事,就当是聚一聚。”爱德华接过他手上的拖把,随手放在一边,“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独眼鹰应和了两句,去盥洗室洗了洗手后回到了客厅。以后也许有机会再见面,但应该不会是什么特定的缘由。回忆对于他们来说伤神且无用,不管是峥嵘岁月,悲欢离合,还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拜访和暴雨,不如让它们一起在今夜被冲刷殆尽。

“独眼鹰,”爱德华突然开口,“你相信太阳会再度升起吗?”

独眼鹰由于他突然严肃起来了的语气回过了头,听完后又转了回去。“我还不知道你成了个什么信徒。”他拖长了语调,哼了一声,“是,马上就要天亮了,但是太阳不会升起——雨还下着呢。”

爱德华又陷入了沉默,但很快就对这则避重就轻的回答报以一声轻笑。独眼鹰从挂钩上取下大衣,一脸嫌弃地检查了一下上面被捅出来的洞,换好鞋回身对他说:“我就不留下来跟你一起看日出了。”

“回去小心点。不送了。”

他在晨曦之前昏昏沉沉地进入了睡眠。雨声一直响着,从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响到外面的凯莱星。暴雨将会冲刷一切,冲刷过沾着血迹的街道,冲刷过星系政府摇摇欲坠的大楼,冲刷过酒馆不醉不归的角落,冲刷过轨道交通,后巷的低语,上一次降雪日里被掩埋起来的花,冲刷过陆信将军已经碎了数不清几十年的石碑,那些碎石块混着泥水,一起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联盟的下水道……爱德华侧卧着蜷起身,在沉睡中微微皱着眉。他们这些经历过革命与反抗的一代人,素来是不太相信命运的,但或许真的有一根无法看见的线,连接着陆信、他、独眼鹰、还有更多素未谋面的人,彼此交错,缠绕,拆解,最终消耗尽他们一生的时光。

他感觉自己似乎梦到了什么,但什么也不会被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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