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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林丨失音

>其实是比心solo,但是我强迫症,我仍用陆林开头。

>新番外警告。时间线在小比心进地下室之后

>看完番外我他妈哭得像条傻狗。我的心在滴血,我申请开展全网哄比心活动

 

·

陆必行开窗通风的时候被窗台上站着的一只鸟吓了一跳。

真奇怪。他想。我本以为这样的深宅大院里不会有鸟儿飞进来。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会,陆必行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他会被这只鸟吓到——它就这样站在窄小的窗台上,既不扑扇翅膀也不鸣叫,被他发现之后仅仅是歪过头,眼珠子转了两转,回视着他。

陆必行对活物的研究甚少,有这时间还不如去设计新型武器,因此少年对着这只鸟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对方是什么品种。它的羽毛是纯黑色的,光滑得漂亮,但也不是乌鸦——他见过乌鸦,体型不大不小,喙部还有弯钩,看上去很凶猛,但爪子却不尖利,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踩在窗台上,半天也不见动窝。

陆必行起了一点兴趣,他伸出一根手指搭上鸟儿的头,缓缓抚摸着。对方小幅度抖了抖毛,仍然保持着歪头打量他的姿势。

少年的手指转移到了颈部,轻轻挠了挠那里的羽毛,手感十分柔软。鸟儿偏高的体温不断地传到他的手上,以及律动着的心跳。

想进来吗。陆必行把窗户开大了一点。

对方果真蹦蹦跶跶地跳进了屋子。陆必行想找点东西喂它,四处看看发现早餐还剩下一些面包。他操控着轮椅过去拿来,用不甚灵便的手指把它掰碎了装在盘子里,放在窗台旁的桌上,转头试图招呼那只鸟儿。

然而他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所幸鸟儿也不用他招呼,自己就跳上了桌子,低头去啄盘子里的面包屑。它似乎不会飞。陆必行打量着鸟儿啄食的身影。难道是翅膀受伤了?但他并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

鸟儿很快把面包屑啄了个遍,跳回窗台,小小扇了下翅膀同时跳了下去。陆必行跟上去一看,只见它安全降落在地面,又跳了几下,很快消失在了草丛之中。

确认过它没事之后陆必行离开了窗口,视线落到了那个盘子上。

吃完了东西也不道声谢。他想着。原来是只失音鸟。

 

两三天后陆必行拉开窗帘,又看到了那只鸟儿。它仍然站在窗台上歪着头打量他,他一把窗户打开,对方就很自来熟似的跳了进来。

少年在心里无声地嫌弃了一下。

但问题是对方行动比他灵活多了,他没法赶它出去。算了,陆必行想,反正这只鸟也不会叫,吵不着老陆。

他看着鸟儿啄食,忽然想,它也会经过独眼鹰的房间吗?

独眼鹰现在还在卧床养病期,不过每天三餐都会过来跟他一起吃。进餐的时候陆必行偶尔瞥到对方那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珠子在凝望自己,那目光又恢复到了他刚打碎镜子之后的状态,小心,忧虑,揣测,还带着一点恐惧。陆必行不懂独眼鹰在害怕什么,他也不想猜,不过他会尽自己可能不去惹对方伤心。

他会点头,他会微笑,他会用没有在颤抖的手温柔地轻拍对方的后背。

但他不会开口说“晚安”。

 

那只鸟三天两头地光临他的房间,除了会吃他给的面包屑之外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独眼鹰很长时间内都没发现,他也没提,直到有一天独眼鹰不知道是怎么听说的,过来问他:“你想养宠物吗?”

陆必行眨了眨眼睛,表示还行但是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看我平时也没多少时间陪你,你一个人岂不是会太无聊,”独眼鹰不等他摇头,当即宣布,“我们搬去街上,怎么样?我看到那里有人在卖小动物,你要是喜欢就买下来。”

可能会有点吵。陆必行想。

“唔,”独眼鹰停了一下,又问,“要买点什么相关的书你就跟我说。”

摇头。他没那个兴致去了解。

他们日常的交流已经不必用打字来传达意思了,陆必行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他搬到了街道的二楼,如独眼鹰所说卖小动物的人就在他的窗口底下,周围挤满街坊邻居,而且由于独眼鹰那个可笑的解释对他毕恭毕敬。陆必行有点哭笑不得,但也就随独眼鹰安排了。

几周他都没看到那只黑色的鸟。毕竟搬家了,陆必行想,它肯定找不到我了。

这天独眼鹰难得有空,带着他一起去街上走走。陆必行身体不好不能乱吃东西,不过一路上倒是收获了很多七七八八的小玩意。他们绕了一圈,快要回到楼下,陆必行远远地看见那个卖动物的小贩,对方似乎把什么东西从地上抓了起来,那东西是纯黑色的,还在他手中不住地挣扎。

陆必行屏住了呼吸。

放开。他想说。把那只鸟放开。

但是他的喉咙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陆必行条件反射地伸出一只手,然后才想起来靠谱的解决方法,连忙示意身后的独眼鹰,让他去阻止了小贩,把鸟儿送回了他手上。

这是闹市,他瞪着那只鸟,仿佛这样就可以说教对方。你再用蹦跶着来找我的话不被抓住也得被踩死不可。

鸟儿转了转头又抖了抖毛,在他手中伸展开翅膀扑扇了一下飞走了。

 

凯莱星气候干燥,降雪是少之又少的事,降雨也不多,因此当陆必行早上起来听见雨声时很是惊讶了一阵。可惜温度不够低,吃不到橘子。

下雨天他没打算开窗,直到窗玻璃被叩响了两声,陆必行回过头,只见那只鸟站在窗台上,低头在自己身上蹭着那不适合用来敲击的喙。它的羽毛一如既往地光滑,一点也看不出刚从雨中穿过的痕迹。

陆必行和鸟儿一起在房间里呆到了雨停。街上的积水倒映着天光,像是陆必行永远打不破的一面镜子。

 

那只鸟似乎认了路,甚至有时陆必行下楼做复健,回来推开门就看见它在窗台上蹦跶。少年总觉得它这样有点违和,干脆自己找了几根零件做了个架子,放在屋里给它站着,后来又添上了配套的食碗和水槽。

傍晚时分陆必行回到房间,听到里头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推门进去果然是那只鸟站在架子上整理羽毛。它的爪子扣着金属杆,偶尔发出几声碰撞,加上抖毛的窸窣声,鸟类和人的呼吸声,就是充斥整个房间的一切。

忽然街上爆发出了一阵大笑,不由分说地从窗口涌了进来。陆必行转过头,但是从那遥远而杂乱的喧闹声中听不出什么实质性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只是商人小贩满足的笑声,几个莺莺燕燕暧昧的娇声,楼下小动物们躁动的声响,围观群众的嘲笑,其中还有孩童略为稚嫩的声音,一个突兀的男声不和谐地大喊着,可能又是一个被从头骗到尾的异乡客……

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的口中流转出断断续续的哨音。哨音刚开始的时候还很沙哑低沉,也不知道吹的是哪首曲子的调,总之要是划分等级的话连入门初学者都可以将其好好鄙视一番。然而口哨声越来越流畅,与卖艺人的嬉笑、小贩们的吆喝、以及日常徘徊在他窗口不远处向“救世主”许愿的孩子们的喃喃祈祷声混杂在一起。他甚至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双手撑着窗台往外望去,仿佛第一次睁眼似的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鸟儿歪着头,忽然跟着他的口哨声“啾”地叫了一下。

陆必行停住了。少年回过头,非常疑惑地想:它刚刚在叫?

鸟儿也停住了,两只眼睛望着他。

陆必行也盯着它。他转过身背靠窗台,顿了一会,试探性地继续吹起了口哨。口哨声回荡在室内,陆必行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个房间确实过于简朴,让人有种拿各种机甲零件宠物绿植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把它填满的冲动。

鸟儿:“啾啾。”

陆必行的口哨转了个花儿。

鸟儿流畅欢快地鸣叫了起来。它的声音不像是麻雀一样嘈杂,或是楼下小贩卖的鹦鹉一样过于明亮尖锐,而是清亮得接近空灵。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按理说鸟儿飞不出大气层,可是陆必行觉得,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狭小的房间,不属于这个闹市,不属于凯莱的声音,甚至终有一日会冲破第八星系,冲破八大星系、全联盟的禁锢。

 

应酬结束的独眼鹰走在街上还没进门,远远听到口哨声和鸟叫。军火贩子估摸着是卖小动物的人又来了,他记得陆必行挺喜欢摸那些小动物,于是乎心情高了一截,想:鸟语花香,还挺他妈的不赖。

他开启房门的时候口哨声停了。不一会儿陆必行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独眼鹰东倒西歪地往卫生间那里摸就知道他今晚又喝高了,叹了口气准备上前去扶,不料对方虽然喝得多但也没有丧失自理能力,几下挣开了他,咕咕哝哝着:“……我没……你个王八蛋……有种让我……机关枪……”

陆必行:“……?”

对方还在胡言乱语:“……他妈……裤子还我……林静恒……”

这名字陆必行熟,联盟上将图册里的那位。他看着独眼鹰贴着墙试图挪动,内心大奇:“不会吧老陆,你们还有这一段?”

说完他才愣了一下,花了一会接受自己居然就这么把吐槽说了出来的事实,然后赶紧跟上去扶住独眼鹰的胳膊,把人领到卫生间再领到卧室。掩上门之前陆必行再一次回过头望着摊在床上的老波斯猫,后者呼呼大睡。等他意识到什么不对得是明天的事了。

 

陆必行回到房间后发现那只鸟儿不见了。窗口是开的,应该是飞走了。这鸟向来把陆必行房间当它自己家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陆必行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过两三天估计又会见到对方。引起他注意的是另一件事。

房间的桌上掉落着一片羽毛。陆必行走过去把它拿起,确认不是灯光反光或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这是一片纯白的羽毛。

之后他并没有再见到那只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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